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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太極山莊(十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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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太極山莊(十一)

◎賀思明偷走了玉牌,比賽結束。◎

“咕咚”

路之魚從水面冒出頭來, 頭發濕漉漉的,她撩了一把額前的劉海,接著將寶箱中的紙條打開, 上邊寫著一行被水浸濕的大字:

——恭喜你,你被耍了。

路之魚毫不意外。

將紙條順手一扔後,濕答答的上岸,捋了捋頭發, 坐在岸邊踢踢腳丫, 百無聊賴地望著河面。

她就知道這些寶箱裏不會裝什麽正兒八經的線索, 但以防萬一還是下去看了下。

果然吶……被人耍了。

不過,她並沒有多麽生氣, 畢竟這也算是她意料之內的事情。

岸邊的蘆葦相較湖中央要少一些,路之魚掐了半截蘆葦拿在手中晃, 時不時放在鼻前嗅嗅,時不時放在手中撓撓,腳丫踢著河水,濺起一彎弧度。

這片湖比不得七裏泊那麽大,規模也不算小, 只不過沒有在地圖上標出來, 所以路之魚也不知道這片湖的名稱。

她擡頭望了望天色。

灰白沈重的晚雲中間露出些月暈的光, 一些碎散的星星零零散散的點綴在四周,泛著暖色調的光。

距離天亮大概還有四個時辰。

還不到時機……

起碼得再消耗消耗商孟州的耐心。

如果沒猜錯的話,商孟州現在之舉也應是在試探他們的實力。

“按照千裏和阿塵的急性子……兩人要是遇上敵人, 一定會打而不是躲,師姐倒是有可能打不過會跑, 至於小鶴……他或許是在躲。”

“商孟州不會獨自迎戰, 也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, 所以他會在一個部下占據地點後前往自己所認為的‘安全地’藏身。”

“他會將自己的人全部派出去嗎?”

路之魚百無聊賴地玩著雙手,思索著:“那就再等等看好了。”

天亮之前……必分勝負!

“滋——”一下,劍身與劍身重重撞到了一起,持劍相鬥的兩人皆是互相使勁,導致劍身之間不斷摩擦,擦出滋滋的火花。

旋即,兩人同時退一小步,再舉劍朝著對方砍去!

“砰”地一聲。

慕千裏與阿七各被震出了幾步。

此時,從阿七的身上發出一陣湛藍色的光。男人停下打鬥,跳出幾米遠,朝著慕千裏笑了一下,“看樣子我不能再與你打下去了,不過嘛……還挺過癮!”

慕千裏蹙起眉頭,對他這話不置可否。

阿七收了劍,沖著慕千裏抱拳示意,撂下一句“過會兒見”後,便調轉方向朝著左側飛去。

慕千裏沒有追,擡眸望著阿七飛走的方向,暗暗思付一會兒後索性將地圖拿出來琢磨。

他的記憶力與方向感都不怎麽好。

所以要辨認這裏具體是哪個位置還得靠著地圖。慕千裏拿出地圖,艱難的分清南北之後,才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。

這裏並不是一個大點,但旁邊的建築還是十分顯眼。

“是牡丹亭?”

思索片刻,慕千裏拿出傳訊符給路之魚傳音,等了沒幾秒,傳訊符便接通了。

“千裏?”對面那人道。

慕千裏應了一聲,證實自己的身份後,遂開口:“師姐,對方朝著牡丹亭去了,需要追上去嗎?”

……

與此同時,阿七找了個落腳地後,接通傳訊符,恭敬道:“少主。”

少年懶洋洋的聲調從那端傳過來,“阿七啊,他的實力怎麽樣?”

“實力不錯,與我不分上下。”

商孟州點了兩下頭,神色顯出幾分意外之色。

他的確沒料到那邊有人的劍術竟能跟阿七平分秋毫,也沒想到原來實力強的不止是他們啊……

“稍微有些……自大了呢。”少年嘟囔一句後,沖著傳訊符那端大聲道,“那下次見面就速戰速決吧,天亮之前結束游戲!”

“是!”

“牡丹亭?”

聽到慕千裏的傳訊後,路之魚拿出地圖,琢磨半晌,“我知道了,原來他們在那兒啊!”

看來,她之前的思路沒錯。

商孟州的確是想先占據一個點,作為自己的藏身之地。

她攥緊地圖,緊跟著又說道:“千裏,你能將那個叫阿七的家夥引到朝遙橋去嗎?”

朝遙橋?

慕千裏看了一眼地圖。

朝遙橋是雲銜山和浮玉山中間的那座長橋,而他現在在牡丹亭周圍,去往朝遙橋要好久的路程。

不過他也沒在意,既然師姐給他布置了任務,那他就一定能完成。

“能。”

“嗯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路之魚接著道,“如果引不過去的話,那你做出一幅自己已經獨身前往的樣子給敵人看。”

慕千裏眨了眨眼:“師姐,你的意思是對方有可能不和我去?”

“嗯。”路之魚預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,無法放松乃至露出笑容。

這可是關乎著她配不配與商孟州交朋友的資格啊!

所以,她必須得贏!

“不是有可能……那個叫阿七的男子約莫不會被你引去。他的職責是保護主人,而不是與你比劃劍術,現在做出來要和你比試的樣子也許是給我們看得,不過那也無妨,只要你做出去了朝遙橋的樣子就好……”

須臾,路之魚喟嘆一口氣,仔細叮囑:

“千裏,記得裝像點,莫要露了怯。”

等與慕千裏掛了通訊後,路之魚又撥通雲別塵的傳訊符,開口便是:“阿塵。”

對面那人原本想張口應答的嘴倏然沈默下來,許是不適應這稱呼,楞了兩秒才悶悶應道:“嗯。”

路之魚一下便聽出了少年的不對勁,皺眉:“你怎麽了?受傷了?”

不行。

因為一個稱呼便不知怎麽才好的樣子實在是太沒出息了。

雖說他和路之魚近些時日的關系有所緩和,也沒有那麽劍拔弩張,然而……這是她第一次喚他小名。

雲別塵竭力平息自己剛才聽到那句稱呼時露出的不自然,軟了軟神色,清清嗓子道:“沒有,一只妖鬼能拿我如何?被我弄死了。”

那妖鬼簡直太脆了,壓根經不住他一鞭子就被弄死了。只是令人感到麻煩的是,妖鬼死後催發的毒氣太大,著實嗆人。

“沒受傷就好。接下來交給你個任務。”

雲別塵道:“你說。”

路之魚方道:“師姐那邊說遇到了一個用劍高手,你去對付他。”

雖說雲別塵的劍術也不怎麽地,但是……他是妖啊。

一力破萬巧,是應對那些自以為自己的劍術十分精妙之人最好的辦法。

雲別塵同樣也想到了這點,應下之後便掛斷通訊,朝著路之魚所說的地方而去。

現在距離天亮,還剩三個時辰。

交代完後,路之魚攏起濕答答的頭發,將水擰幹後,才從儲物空間裏取出幹衣裳,將那件濕衣服換了下來。

“時間差不多了……”

可以,去見商孟州了。

*

秋季夜半長,夜晚的風有些涼。

銀月上升到冷清的天空中去,懸著白晃晃的一片光亮,有幾顆星星點綴在深藍色的帷幕裏。

這裏之所以叫牡丹亭,是因為六角亭子周圍種植了許多牡丹。

春季時四處散發著花香,花期差不多十來天左右便會枯萎,而寒牡丹則到冬季才會開花,這樣下來一年能觀賞好幾次。

故而,此亭得名牡丹亭。

六角亭中,少年仰著頭,躺在輪椅上睡覺。

他完全沒有競賽的緊張感,甚至對於游戲的那點期待還不如他睡覺來的實在。

管事坐在一旁的連椅上,替自家少主警惕四周。

傳訊符驟然發出一陣淺藍色的光芒。商孟州被這股光晃得睡不安穩,索性清醒過來,甫一接通,阿九的嚎啕聲像是喇叭一樣鉆入了他的耳朵。

“少主,這些人中有個半妖!妖力十分強悍!我的劍被他折斷,快要堅持不住了。”

商孟州眨了眨眼。

“半……妖?”

一聽這話,他下意識懷疑自己耳朵,問道:“你確定是半妖?”

“我確定!”

阿九一邊躲避雲別塵的攻擊,一邊回話:“是他自己承認的,他的手……能折斷我的劍,並且毫發無傷,這除了妖根本沒人能做得到啊!”

商孟州睜大了眸子,揚起眉毛,呼吸也快了幾分。

他是萬萬沒想到,這夥人中還有個跨越種族的存在啊。饒是他也沒預想到這一步!這根本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!

靜默幾秒,阿九的慘痛聲隨之而來,商孟州只好道:“十一十二呢?”

阿九道:“他們被炸藥拖住了腳步,術法根本施展不開!”

這還怎麽比

人家是玩火花的專家,那倆剛掐訣念咒,江虞希一個火筒丟過來,“砰”地一下炸開,令人躲都躲不急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少年深深呼了口氣,下意識張開嘴唇,“如果實在打不過,那也是沒辦法的事,保命要緊。”

掛斷通訊後。

少年雙手捂起臉,洩了口氣,“情報錯誤,那幾個家夥根本打不過的啦。”

啊,好煩!

就算是他,也沒辦法看出人妖身份的不同吧?更何況,這群人為何不按常規出牌,不是折劍就是炸藥,這根本沒法比呀。

管事蹙眉道:“少主,用不用我……”

他話還沒說完,便被少年堪稱蠻橫的打斷:“不要!加上你我們的人就超了,這可有違公平!本少主才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!更何況……還沒到輸的時候!”

商孟州支著臉頰,又懶懶散散躺回到輪椅上,靜候路之魚的到來。

他等了沒多長時間,便聽到一股十分輕巧的腳步聲,踩著落葉慢悠悠前來,少年支起身子,望向前方,“你來啦?”

“嗯。”

腳步聲從密林拐角處逐漸大了起來,接著一停。路之魚顯露身影,渾身換了副裝扮,無奈道:“我愚笨的很,被騙得下了回水,沒成想裏邊什麽都沒有。”

“那本來就是本少主拿來糊弄那些笨蛋傻瓜的物件……這漫山遍野的寶箱全是我們放的,就算是有線索又能有什麽線索?本少主會將自己的位置洩露出去?怎麽可能嘛。”

說完那些後,這個向來性子直爽的少年或許意識到自己方才那些話,攻擊到了路之魚,連忙撓撓頭,多此一舉道,“不過,你也不算是笨蛋。”

他嘆口氣遺憾道:“看來這次我要輸給你了。”

路之魚微笑著擡起手,“這可不一定。”

她那纖長的兩指間緩緩顯現出符篆的輪廓,旋即掐咒悄然念起口訣。

“禦火!”

隨著她話音的落下,一股熱浪朝天的火焰從符咒中竄出,將路之魚圍在四周,擋住了來自身後的一擊。

那股熱氣撲面而來,阿七瞳孔皺縮,頻繁吞咽口水,一個後空翻,避開了朝自己襲來的火勢。

然後,穩穩落地。

路之魚笑瞇瞇的對身後攻擊她的那人打了個招呼,“你好,你就是阿七吧,看來沒被引到朝遙橋去呢。”

阿七沒出聲,心有餘悸地望著那圈火焰。

倒是輪椅少年托著腮道:“要不是本少主反應的及時,就已經中了你的套了,路姑娘,不打算讓那位能與阿七鬥一鬥的少年出來嗎?本少主才沒那麽好騙呢!”

見這麽快被人識破,路之魚聳聳肩:“千裏,出來吧,商少主發現你了。”

密林中一陣窸窸窣窣。

慕千裏足尖輕點,掠過樹叢,穩穩當當停留在路之魚身前。即便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都已現身,少年仍手持長劍,不放松警惕,守在路之魚周圍。

“商少主……談談吧。”

少年支著臉頰,“正有此意。”

“現下怎麽看都是僵局,啊,方才還以為自己會輸呢……”

路之魚彎了彎眼眸:“所以你現在認為自己不會輸?”

少年眨眨眼睛,不理解她這話的含義,但是反射性低頭看自己身上玉牌。

右側的腰帶跟前什麽也沒有。

意識過來後,他猛地擡頭望向路之魚。少女沖著他笑,隨後伸手指了指他的後方。

“後方?”

少年立即扭頭,只見,自打進入陣法中便沒了什麽訊息的小孩,此時正站在他的身後,手中拿著一塊玉牌。

“少伯……”少年沈下臉。

管事欲哭無淚道:“少主,是你不讓我參賽的,說這有違公平……方才我便看見這小孩趁著你與那位姑娘說話的間隙,仗著自己身形小動作輕您看不見,遂輕手輕腳的拿走了玉牌。”

商孟州知道這是自己警惕性差,可素來身處高位的人本來就傲慣了,又哪會將自己的過失拿出來給別人看?

於是,少年氣的鼓著臉,不情不願的認輸:“我輸了,你們走吧。”

“不算輸。”

路之魚猝然出聲,斂了斂眉,醞釀著措辭:“當然,我不會說贏是我們運氣好什麽的,這有點太討人嫌了……不過你們的確不算輸,我們是修仙之輩,倘若要用法術的話,贏得會更輕松。”

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,自己說這話似乎也挺討人嫌的。

果不其然,商少主麻著臉道:“你是為了跟我炫耀你們的法術高強嗎?”

路之魚溫聲道:“自然不是,倘若要炫耀,我早就禦劍在你面前晃幾圈啦。”

她就端著這幅模樣,好聲好言道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我們交個朋友吧。”

呼。

還有點緊張。

“朋友?”

少年楞了楞,支起身子來,“你要與我交朋友?”

“是啊,這很難理解嗎?”路之魚攤了攤手。

商孟州摸摸鼻子,“不難,只是我從來沒有過朋友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”不等路之魚回話,他又兀自道,“是你說的,要和我做朋友對吧。”

路之魚點了點頭。

在看到路之魚點頭的那一刻,少年那雙被白綾遮住的眸子倏爾亮了亮。

不過這一切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,而是故作淡定道:“好啊,那本少主就勉為其難的和你做朋友好啦!”

作者有話說:

說說這個薛纏什麽時候能知道小時候是之之救了他這件事。

首先,我初步暫定的手卡有五張。

這五張每一個都需要路之魚去查看,等到最後一張手卡看完,薛纏才會想起記憶。這是第一種,還有就是等路之魚死劫結束後,薛纏才會想起。

當然,這兩種還不是最後方案。

我的大綱邊寫邊改,這讓我也很苦惱啊。我爭取早點把後邊的寫出來吧,還有,本文可能是個中長篇?原本定的是五十萬之內寫完,可現在才寫到第三卷 ,好多人還沒出來呢,只好又改成了五十萬-八十萬之間。

當然,如果有覺得本文慢熱,篇幅太慢的讀者也可以養養肥,等之後再看。

最後,感謝大家的地雷!感謝在2022-10-22 23:25:20~2022-10-23 23:54: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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